第151章 咬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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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1章 咬上
“想知道？”賀澤華問, “要過去看看？”
“不過去。”沐晴搖頭，“我過去幹嘛，聽別人說那邊的事情, 還是說進去看一看？”
看了也就是那個樣子，沐晴站在那邊, 別人可能就得寸進尺了。沐晴不打算給那些人得寸進尺的機會，除非是遇見生死存亡的問題, 沐晴再過去。
那還得是沐晴沒有重要的事情, 她能請假過去。
否則，沐晴也不可能過去。
“那就不過去。”賀澤華道，“吃藥就行了, 慢性病，按時吃藥, 會好很多。就怕不按時吃藥, 情況就會惡化。”
“是。”沐晴點頭，“是這樣，所以沒有什麽好擔心的。給養老錢了，給醫藥費了, 剩下的就得靠著他們自己。我們又幫不了更多的，也已經做得夠好的了。”
沐晴夢見沐母那些人的時候，都不是什麽好夢，都是夢見那些人打罵自己。沐晴是真的不想跟他們有過多接觸, 不想讓自己一直活在陰影之中。
“他們要是找你，你也不用多管。”沐晴道，“該給的錢, 我們都已經給了。剩下的錢，不是我們該給的。”
沐晴沒有出全部醫藥費, 但她給的養老錢多，沐母完全夠花的。要是沐母住院治療，需要更多的錢，等到以後再去說這個問題。
“你做得非常好，特別好了。”賀澤華道，“換成別人，別人哪裏有做的這麽好的。只希望他們能少找你一下。”
“他們找我，多半是為了錢。”沐晴聳肩，“就是金錢關系。”
沐家，沐三嫂和沐耀宗回去房間了，沐三嫂整理衣物的時候，她還看了沐耀宗幾眼。
“我媽那邊……我答應她了，每個月給她兩元的養老錢。”沐三嫂道，“雜貨店的生意還可以，能拿出這個錢。要是不給她，她還要跑過來，還得要罵你。”
“你平時給她那麽多東西，我都沒有多說話。她今天一過來，劈頭蓋臉就罵我。”沐耀宗道，“我媽生病了，你我都不知道。”
“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？你媽不可能沒有一丁點問題，一定是有問題了。”沐三嫂道，“你媽沒有工作那麽多年，低頭那麽多年，哪裏可能一下子又變得那麽兇猛。背後一定是有事情，才讓媽變成這個樣子的。慢性病，倒是還好一點，就是藥費貴。”
“你給你媽的錢，都夠我媽買藥的錢了。”沐耀宗有點煩躁，沒有想希望自己在過年期間挨罵的，他覺得岳母那麽一罵，自己今年的運氣就別想好了，自己親媽還出了這樣的事情，“你媽倒是會說，還要你另外再給錢。”
到時候，牛母時不時過來要錢要東西，沐三嫂還得另外給養老錢。
這個家裏的負擔該有多重？
沐耀宗心裏不大舒服，牛家那些人平時沒有少占自家的便宜。自家給出去那麽多東西，人家都覺得那是沐家人應該做的事情，他們都不覺得有多不好。
“你當你是小妹嗎？”沐耀宗道，“你不是小妹，我也不是妹夫。我們家沒有那麽多錢，你嫁進來的時候，我媽把工作給你弟弟。後來，你弟弟闖禍，還是我們家出了很多錢。現在呢，你弟弟不是也有賺錢嗎？怎麽你媽不找你弟弟要錢，就找你要錢。還說你後爸到底不是你的親媽，就不用給了。”
沐耀宗聽到那些話，他不是很想聽，可他又想到牛母到底是他的岳母，他就只能忍著，憋屈著，不敢直接去反對岳母。也就是他親媽在那邊反駁幾句，然後，他親媽就被氣暈過去。
“我們家裏也需要用錢的。”沐耀宗道，“你媽不跟我們商量一下，她直接去小妹那邊，像話嗎？要是出了事情，小妹跟我們計較，你這個店鋪開不下去，我們去哪裏找那麽多錢給你媽？”
“今天的事情就這麽過去了。”沐三嫂道。
“給你弟弟工作的時候，你弟弟闖禍的時候，你每一次都這麽說。”沐耀宗心酸，“我媽生病的時候，你沒有錢給我帶去醫院，倒是有錢給你媽。”
今天在醫院的時候，沐耀宗左掏掏右掏掏，身上帶的錢不夠多，他問醫院的工作人員，那些藥到底要多少錢，多問了兩次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，沐耀宗的口袋裏就只有兩塊錢，不夠醫藥費的。
沐耀宗看向沐珍，沐珍看向別的地方，沐珍還說她陪陪媽。在沐耀宗想著問工作人員，能不能先拿一部分藥回去，晚點再送錢過來拿另外一部分藥。
沒等沐耀宗開口，沐晴家的司機師傅就直接付錢了，司機師傅說這是沐晴夫妻給的。
這讓沐耀宗的臉面掛不住，他這個親生兒子沒有足夠的金錢給親媽付醫藥費。
“你都知道我要去醫院了，也沒有給錢。”沐耀宗道，“你是不知道，我當時站在那邊有多尷尬。”
“大姐呢？”沐三嫂道，“她不是也去了嗎？”
“她？你又不是不知道她，她不可能給錢的。”沐耀宗道，“她給家裏送魚都是送十分小條的魚。”
“那也是她的親媽。”沐三嫂道，“她還真是狠心，一分錢都不出。”
“那個時候，我臉皮都掛不住。”沐耀宗道，“你媽還在那邊說讓我媽少吃藥，說吃藥吃多了，人的身體就不行了，醫院就是想要賺錢的。”
沐耀宗心裏有些氣憤，那到底是自己的親媽，而岳母卻說那些風涼話，往自己的親媽身上捅刀子。
“這些年來，你娘家要錢，就算我們家沒有錢，砸鍋賣鐵，我都給錢了。”沐耀宗道，“還去預支工資。而你們家呢，天天就想著我們家的那一點錢。你們不是不知道我們家有多少錢，都被你們掏空了！”
“我又沒有說要給我媽很多錢，就是兩塊錢。”沐三嫂道，“我們不給她錢，她要說的，給了她錢，她就能安靜一點。”
“還不是你縱容的。”沐耀宗道，“你總說你媽帶著你嫁人不容易，總是給你媽那麽多錢，給你弟那麽多錢。他們一有問題，都是找你，你就給錢。你有那麽多錢麽你，你沒有錢，就要我們全家人出錢。怎麽著，你娘家人有問題，我們全家人都得出錢。我親媽出問題了，你就不想給錢？”
沐耀宗說得唾沫橫飛，他氣啊。
“你媽，一過來就說我，壓根就沒有想到現在是過年，不給我一點臉面。”沐耀宗道，“不只是這個時候，平時，她也不給我臉面。就當我是一個工具，需要錢的時候就過來問錢。你手裏有一點錢，都給他們，都沒有想過我們的孩子。”
“不是，我沒有，我還是有留一些錢的。”沐三嫂連忙解釋，“沒有把所有的錢都給他們，真的，我沒有。”
“既然沒有，那麽你為什麽拿不出給媽看病的錢，為什麽？”沐耀宗氣得都想跺腳了，“我去醫院的時候，你沒有給一分錢。家裏的錢，你管著的。我要買個東西，還得問你拿錢。你說孩子要花錢，可孩子真花了那麽多錢嗎？”
沐耀宗覺得自己這個大男人的臉面受到了挑戰，他不願意被人說他不管他親媽的死活。
“你的親媽是親媽，我的親媽就不是親媽了嗎？”沐耀宗道。
“……”沐三嫂紅著眼睛看著沐耀宗。
早在沐三嫂察覺沐母可能出了一點問題後，她就是怕這個情景。沐三嫂原本以為出一些醫藥費就行了，偏偏自己的親媽過來就罵沐耀宗，還要說養老錢的事情。
沐三嫂是真沒有想到她媽會在這個時候說那些話，更沒有想到她媽去了醫院會說那樣的話。沐三嫂沒有想到的事情多著呢，說是沒有想到，但她真的一丁點都沒有想到嗎？
牛家的那些人到底都是什麽樣的人，沐三嫂比誰都清楚。他們牛家人都是十分自私的人，他們恨不得從別人的手裏把那些好處都占了，不給別人留下一丁點好處。
在沐三嫂嫁給沐耀宗的這些年，沐三嫂確實把沐家的家底掏空了，她多次給她的弟弟解決爛攤子，一次又一次給錢。
先前，沐三嫂沒有開雜貨店，她沒有工作的時候，就總把家裏的東西送去娘家去。後來，沐三嫂開雜貨店了，她還是讓她弟弟幫忙送貨，讓她弟弟跟著一起賺錢，她媽媽來問她拿錢的時候，她也給。
牛母說她曾經過得不容易，沐三嫂聽到那些話，她有些不耐煩，但她還是記下了。沐三嫂一次又一次給牛母錢，也把牛母的胃口養大了。
為什麽牛母沒有執著於要八塊，那是因為她還要從其他的地方找補，不可能只拿那兩塊錢。現在說兩塊錢，也是因為好聽而已。
在沐母出了那樣的事情後，牛母多少有點擔心，怕自己做得太過火了，沐家人會生氣。
“別氣了。”沐三嫂還是得寬慰一下沐耀宗。
“你的雜貨店不是賺錢了嗎？”沐耀宗道，“以後，我就不給那麽多錢了。給媽買藥的錢總得留著，總不能指望小妹全部都出了。”
“你留著錢，又去買那些沒有用的東西……”
“你買的東西都有用，我買的東西都沒有用，是不是？”沐耀宗嗤笑，“每一次都是這樣，你總是想方設法弄走我手裏的錢，卻沒有想過我們家的那些人。”
“不是，我沒有。”沐三嫂道。
“要是沒有的話，你就給錢。”沐耀宗道，“你給你媽多少錢，我們就給我媽多少錢。還有你平日給你媽的那些東西，你都算算。你們不是要公平嗎？那就公公平平地算一下 ！”
“……”沐三嫂心虛，自己的娘家確實花了很多錢，可是那是自己的親媽，自己的親弟弟。
沐三嫂不能不幫襯他們，他們實在沒有辦法了，其他人不肯幫助他們，就只能是自己幫助他們。
“媽的醫藥費，給，一定給。”沐三嫂道，“媽是不是還得補充營養，多買點肉，讓你媽吃。”
“我媽不是你媽，家裏有點好吃的，你媽幾筷子就夾沒了。”沐耀宗道。
沐耀宗以前不去說這些話，他這一次是真的火大了，才說這些話。
另一邊，沐珍跟鄧秋平回去，鄧秋平的意思很明顯，沐母的病跟鄧家沒有關系。鄧秋平可以養著沐珍，不能養著沐母。
“你家的東西都是你弟弟繼承。”鄧秋平回到房間，在房間裏跟沐珍說這些話，“該是你弟弟出養老錢，也該是你弟弟出你爸媽的醫藥費。你小妹的腦子不清楚，她以為她斷親她給錢，是她一個人給錢嗎？她這就是逼著你們這些姐妹一起給錢！”
鄧秋平在家裏敢說沐晴的不是，要是在外面，他不敢多說。鄧秋平有同事是賀家大房的人，要是被人聽了去，別人會不高興的。
“是，她的腦子是不清楚。”沐珍道，“我要是她，就嫁得遠一點了，而不是嫁那麽近的地方。她當初就非得來南城讀書嗎？就不能去別的地方讀書嗎？不是說她高考分數很高的嗎？”
沐珍十分讚同鄧秋平的看法，沐晴分明就是故意要把自己拖下水。
“他們要錢，不用給，我不給，你也不要給。”沐珍道，“小妹不是給了爸媽一個人十塊錢嗎？那些錢足夠他們開銷的。”
沐珍早就想好了，沐三嫂還有開雜貨店，沐耀宗有工作，怎麽著都輪不到自己這個嫁出來的姑娘去付錢。
“嫁出去的姑娘，潑出去的水。”沐珍道，“他們要是要點臉面，就不來找我們要錢。”
“你媽都說出那樣的話了，你還不給？”鄧秋平聽到沐珍說的話，還算滿意。
“我沒有工作，又是二婚，給這個錢幹嘛？”沐珍道，“沒有我一丁點好處，不給，不給。”
等沐母百年後，沐母又不可能給她沐珍留錢。沐珍不願意在她的親媽身上多花錢，要也是她媽補貼她。
“你記著。”鄧秋平道，“倒也不是我不願意幫襯你媽，而是我們才結婚多久。你也說了，你沒有工作，在家裏吃飯用寬帶用電腦，吃喝拉撒全部都要錢的。你沒有出這個錢，是我來出，我的女兒還在讀書，哪裏來的錢給你媽治病。要是要給你媽治病，你們這不是騙婚嗎？”
“是你騙婚才對，要是我知道你家是這個情況，我還不嫁過來呢。”沐珍道，“你的女兒成天就想著那個潘阿姨，想吧，想吧，看看她到時候會不會嫁進去她潘阿姨家裏。”
沐珍翻白眼，鄧秋平沒有去跟沐珍計較這一件事情。
在鄧秋平看來，當後媽的哪裏可能不說繼女幾句，沐珍要說就去說。只要沐珍沒有當著鄧隨風的面前說，那就行了。鄧秋平還想過安靜一點的生活，不想妻子和女兒一直在那邊吵架。
實際上，鄧隨風待在家裏沒有出去，她在房間裏聽到了沐珍說的那些話。鄧隨風的手放在門板上，想要沖出去。可她又想到潘阿姨的話，她潘阿姨說沐珍一定會想著讓她生氣，她要是沖出去跟沐珍起沖突，那就是中了沐珍的意。
別看她爸現在站在她這邊，等時間長了，她爸可能就是站在後媽那邊。
都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爸，這一句話很有道理的。
鄧隨風記下了潘敏說的話，她不能給後媽機會。鄧隨風以為潘敏是為她好，不是的，潘敏就是讓鄧隨風憋屈著，等著後面一次性爆發，這也是為了離間鄧隨風跟鄧秋平之間的關系。
潘敏沒有那麽好心，她不可能還想著鄧秋平和鄧隨風父女之間的感情好。潘敏認為鄧家父女傷她傷得太深了，要是她沒有一點反擊，那不就是讓別人覺得她很懦弱無能嗎？
本來寡婦就容易被嘲笑，鄧秋平娶了別的女人，潘敏又被人嘲笑了。
那些人在私底下說潘敏不要臉，說潘敏想要嫁給鄧秋平，鄧秋平不願意。
“她以為鄧秋平不知道她那點心思嗎？鄧秋平就是耍著她玩的。”
“她總是去幫助人照顧女兒，讓人到家裏來，她就是做了無用功。”
“她有那麽多個孩子，要是都是女兒也就算了，女兒還能拿一些彩禮，讓女兒嫁出去。她有兩個兒子，兒子娶媳婦，要的錢多。”
“真當別人是傻子，別人願意幫助她兒子娶媳婦嗎？都是假的！”
“別人腦子聰明著的，潘敏以為她多精明，別人比她更加精明。”
……
潘敏出去的時候，她有聽到別人小聲說那些話，她還聽到了一些。這也是鄧秋平和沐珍剛剛領證結婚的時候，潘敏沒有過來的原因。
如今，潘敏調整好情緒了，她自然要過來，她要讓鄧家這些人都別想過好。
晚上九點左右的時候，沐雨給沐家這邊打了一個電話，簡單地問了幾句。
沐母接了電話，她已經很久沒有跟沐雨說話了。
“你小妹他們有出醫藥費。”沐母道，“你就在鄉下安心過你的日子，這邊的事情不要你管。”
沐母沒有那麽厚的臉皮，她能要沐晴給的養老錢和醫藥費，卻不能要沐雨的，就算她要沐珍的，都不能要沐雨的。沐雨在鄉下，靠著地裏的活賺錢，那能賺幾個錢呢。
要是沐雨能賺很多錢的話，小葛靜就不用總是待在沐晴那邊了。沐雨能來城裏接小葛靜回去過年，還能做很多很多事情，沐雨沒有，這說明沐雨還窮得叮當響。
沐雨手裏錢不多，她都是一分錢掰成三分錢花，恨不得能少花錢一點，多攢錢。
“沒事的話，也不用你們打電話過來。”沐母道，“我們這邊沒事。”
“沒事就好。”沐雨道，“就算你們要我們出錢，我們也沒有錢。去年是賣了一些橘子，但是從樹苗到掛果，我們投了不少錢進去。哪裏有那麽多錢留下來，都得扣除一下成本的。”
“行了，掛了。”沐母道。
沐母沒有跟沐雨多說，她能感覺出沐雨不是很想跟她說話。
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，沐雨對家裏這麽不耐煩了。沐晴是早已經對沐家死心了，她來都不來沐家，也不打電話過來。
沐母坐在客廳裏好一會兒，她在反思自己。
沒有人再一次走去客廳，沒有人說讓沐母早點回去休息。
沐母說讓那些人去休息，那些人真就去休息了。沒有人想著要多勸慰一下沐母，沒有人去跟沐母說：別擔心，就是一點醫藥費，家裏有這個錢。
沒有，這些人的表情不是很凝重的樣子，就是一臉不在乎，前者是擔心要後花錢，後者是覺得這病短時間內死不了。這些年來，沐母幫著兒子兒媳婦帶孩子，出錢又出力。兒子兒媳婦都覺得那是沐母這個當婆婆的當奶奶的應該做的，沐母沒有工作，她不幫著帶孩子，誰幫著帶孩子，沐母不去做飯，誰去做飯？
特別是在沐三嫂開雜貨店之後，沐三嫂有更多理由讓沐母去做那些事情。
靜悄悄的，沒有人過來。
沐母在客廳坐了一會兒，她關燈走去房間，差點還因為沒有足夠明亮的光線而摔倒。
這一會兒，賀竹君和吳文海早已經從賀三夫人回到家裏。
吳文海到了家裏，他就是得說賀竹君幾句。
“你今天在你二伯父家裏，你說那些話幹嘛？”吳文海道，“你沒有瞧見那些人都那麽重視澤華家的堂嫂嗎？你非得去說那些話，那不是讓別人找到你的毛病，說你幾句，你才甘心嗎？”
“一點小事情而已。”賀竹君道，“我哪裏知道那個沐晴那麽容易就不高興。她總是這樣，一不合她的心意，她就給我冷臉。我是她男人的堂妹啊，有血緣關系的堂妹，她都這個樣子。當著二伯父的面，她都敢這樣。”
賀竹君本來以為沐晴多少會給她一些面子，可是沐晴偏偏就不給她面子，這讓她能有什麽法子。
“她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。”賀竹君道。
“她的脾氣大？我看是你的脾氣大才對。”吳文海指責賀竹君，“你要是沒有說那些話，別人也不會想著去樓上，而不搭理你了。”
“是她小題大做。”賀竹君道，“我媽說的很對，澤華堂哥就不應該娶她的。”
賀三夫人早已經不說這些話，賀竹君還在說這些話。賀三夫人想的是別人忘記這些話，而賀竹君恨不得所有人都記得她媽說的話，她就覺得沐晴不夠好。
大家都是南城大學畢業的，憑什麽沐晴得到那麽好的待遇，自己卻被人搶了節目。
賀竹君做了新節目，收聽的人比較少，很少人來信，也很少人打電話去節目組。這讓賀竹君覺得一定是因為新節目沒有在黃金檔，所以才導致很多人都沒有收聽到這個節目，這個節目的開局比她上一個節目開局的時候慘多了。
“怎麽你也來說我。”賀竹君道，“那個沐晴就是在研究所工作而已，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裏面工作。還有別人在裏面工作，都沒有瞧見別人這麽傲氣的。”
“……”吳文海只覺得跟賀竹君說不明白，賀竹君把沐晴當作是軟柿子，可是人家壓根就不是軟柿子。
吳文海懶得去說了，現在還是過年期間，他不想跟賀竹君吵起來。
沒有跟賀竹君結婚的時候，吳文海幻想著賀家能多幫襯他一點，幫襯吳家一點。等吳文海跟賀竹君結婚後，吳文海覺得賀竹君沒有腦子，難怪賀家人都不想多管賀竹君的事情。
新的一天，沐晴早早就醒過來了，她昨天晚上有睡著，不是一夜沒有睡。沐晴今天早上早點起來，也不是為了去沐家。
沐晴沒有打算送小葛靜過去看一看沐母，沐雨在電話裏沒有說這樣的話，沐晴自然不需要那麽做。小葛靜的歲數還那麽小，她本身跟沐母見面的次數就很少，一個很少見面的外孫女哪裏比得過那些待在身邊的孫子孫女。
在孩子的面前，沐晴沒有說沐母生病的事情。
沐晴等人還帶著孩子們出去玩耍，玩了整整一個上午才回來。
幾個孩子還小，沐晴沒有打算讓他們總是待在外面。
賀大哥先回去了，他臨時有事情又得去上班。
“他倒是沒有經常去比較遠的地方，基本都是待在省內，就是事情多。”賀大嫂坐在沙發上，她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，咬了一口，不禁皺起眉頭，“這蘋果怎麽這麽酸？”
“太酸的話，就別吃了。”沐晴道。
“酸酸甜甜的，還能吃一下。”賀大嫂道，“還好，我拿的是一個小個的蘋果。”
“吃削好的蘋果比較好。”沐晴基本都是吃傭人削好切好的蘋果，遇上不好吃的蘋果，她吃一瓣就沒有繼續吃下去。
“我們去鄉下的時候，還有吃過更酸的橘子。”賀大嫂道，“別人把東西給我們吃，我們也不好意思浪費。鄉下的工作不好做，我們過去的話，得讓他們認可我們，需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。一個小小的舉動，都可能讓他們覺得我們嫌棄他們。”
“是，我待在鄉下的時候，感覺到了。”沐晴待在鄉下好幾年，“我去的那個村子還好，村民跟知青之間的矛盾不算是特別大，其他的村子，知青跟村民之間的矛盾很大。兩邊的觀念不一樣，產生巨大的摩擦。”
有村民欺負知青的，也有知青倒過來強逼著村民的……
各種各樣的事情，沐晴在鄉下，沒有遭遇過也有聽到別人說。這也是沐晴平時走路都得擔心一點的原因，更是很多女知青選擇早點嫁人的原因。
女知青早一點嫁人，日子還能好過一點，要是她們硬撐著，後面的日子不一定就好過。女知青的日子比男知青難上許多，有的村子為了逼迫女知青嫁人無所不用其極，還有女知青直接死在鄉下的。
那是一段黑暗的時光，沐晴過的日子還算好的，有她二姐庇護。葛家村的人還算可以，其他知青也沒有遭受大罪。
村子裏的人還故意說別的村子的知青怎麽怎麽樣了，故意嚇唬沐晴他們。
“我現在都不想去鄉下。”沐晴道，“去看我二姐一次兩次還可以，不可能總是過去。”
不管沐晴在鄉下過得是不是比別人好，那都不能改變她原本待在城裏能更加平順的現實。沐晴不想去鄉下，這是人之常情，要讓她昧著良心在這邊說她喜歡鄉下，那不可能的。
沐晴跟賀大嫂這些人說話都比較真誠，不喜歡遮遮掩掩的，她不需要那麽偽善。
“不去也好。”賀大嫂道，“我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，得多下去走走。我們都不敢讓女同志單獨去，都得是跟男同志一塊兒去的。曾經有一個女同志非得自己一個人跑過去，差點被人摁著結婚了。”
窮鄉僻壤，很多男人都沒有結婚，突然間跑來一個水靈靈的女的，那女的還說要幫助村子的婦女。那些婦女就說讓那個女的嫁給她們的兒子，嫁給她們的兄弟。
“她也真是膽大，我們都跟她說過了，她還是一意孤行。”賀大嫂道，“好在我們及早發現了，一個村子一個村子找過去。要是再晚一點，她都不知道被迫害成什麽樣子了。年輕氣盛，自以為了不得，以為自己能輕輕松松解決那些事情，卻不知道自己十分渺小，她一個女人打不過那些村民根深蒂固的想法。”
“是。”沐晴點頭，“很難的，有的村子都是一個姓氏的。不過也不是所有的村子都不好，有的村子的人還是不錯的。”
“沒有錯，可是我們做這些工作的，基本都是往問題多的村子跑。”賀大嫂道，“沒有多少問題的村子，我們過去了，還能比較快地解決問題。不說這個，讓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。”
“沒有。”沐晴道，“我有我二姐護著，過得還是可以的。”
沐晴不覺得賀大嫂是故意讓她回憶過去難受的事情，那都是既定的已經存在的事實，沒有什麽好躲避的。
“昨天……你媽怎麽樣了？”賀大嫂昨天沒有多問，她想沐晴今天的情緒應該緩和了一點。
“吃藥就可以了。”沐晴道，“慢性病。”
“那就吃藥。”賀大嫂道，“難為你，還要做那麽多事情。”
沐晴本人沒有過去，但是還得讓司機過去，得給錢。雖然賀澤華有去安排，但是賀大嫂覺得沐晴也挺不容易的。
“就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有人到大嫂你的面前說了。”沐晴自嘲，“我都不知道我娘家的事情，還能鬧那麽大。”
“不大。”賀大嫂道，“一點小事情，不用去管那些人怎麽想的。他們要是敢說，我也會反駁他們的。嘴巴長在我們的身上，又不是只能順著他們的話說下去。你放寬心一點，影響不到我們的。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，特別好，比非常多人都好。”
“是嗎？”沐晴看向賀大嫂。
“知道嗎？要是我們在解決矛盾糾紛的時候，遇上你這種願意給錢，願意做出一些安排的人，我們都會很開心，這意味著事情很好辦。”賀大嫂道，“你這樣的，也容易被人說是慫包子。可是你們不這麽做，要怎麽做呢？有血緣關系的存在，法律上，你們就是得管啊。”
賀大嫂實話實說，一旦牽扯上父母親情的事情，子女很容易處於弱勢。不管父母曾經對子女多不好，除非是差到一定的地步，否則，子女都要管一管父母的。
“在調解這樣的矛盾的時候，我們也得盡力去為雙方著想。”賀大嫂道，“不瞞你說，我剛剛做這一方面工作的時候，真的是做不下去。我就覺得自己在那邊和稀泥，一點都不考慮別人的想法，有的人就是受傷，還得被我們說該忍一忍。不那麽說，我們還能說什麽？又不能說：你行，趕緊上，等你上了，我們再說。”
不能的，賀大嫂不可能讓那些人打起來的。要是遇見男的家暴女的，當女的要去打回來的時候，賀大嫂等人就會故意慢一拍，讓那個女的先打那個男的幾下。
打幾下而已，又不是多嚴重的傷。
賀大嫂工作的時候遇見很多很多事情，“我們的工作跟你們的工作不一樣，有時候就是一些芝麻蒜皮的事情。”
“你們的工作很重要。”沐晴道。
“都是一些婆婆媽媽的事情。”賀大嫂道，“還是你的工作好。”
“這世界要各行各業的人。”沐晴道，“大嫂，你做的事情很有意義。”
“你們就別相互誇了。”賀母道，“我看一會兒孩子，你們就在這邊誇上了。吃點東西，填填肚子。”
賀母又朝幾個孩子招招手，讓孩子們過來吃水果。
幾個孩子很快就過來了，他們乖巧地坐在那邊吃水果。
“他們在這邊的時候更乖。”賀大嫂道，“在家裏的時候，叫他們吃水果，他們還要磨蹭個半天。這邊有弟弟妹妹在，他們就知道得做好哥哥姐姐了。”
賀大嫂挺喜歡帶著孩子過來的，孩子待在這邊的時候，自己都不用多操心。在家還比較調皮的孩子，在這邊表現得多好。
之前，賀大嫂就問過他們，他們說他們不可能輸給弟弟妹妹，他們是當哥哥姐姐的。
這該死的勝負心……不對，是當哥哥當姐姐的偉大之處。
“媽，我們在家也很好的。”賀芷姍看向她媽，讓她媽千萬別再說其他的話。
前一天，沐母才去醫院拿藥，今天早上，她還是有起來做飯。沐三嫂要看管雜貨鋪，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有時間的，沐母還能動就會幫著做一做。
不管沐母昨天晚上的心情有多不好，當她想要孫子孫女的時候，她就不可能不去做。
沐三嫂去廚房的時候，沐母已經在那邊。
“媽，您……您身體好了一些嗎？”沐三嫂問。
“就是那樣，得吃藥。你媽沒有跟你說嗎？醫生說得天天吃藥，不能斷。”沐母正在削土豆，“一個月得三塊多的醫藥費。這一次，小晴全部都出了。下一次，她出一部分，剩下的那一部分，你們出。”
“是，是該我們出。”沐三嫂哪裏能說不該自己跟丈夫出。
昨天晚上，沐耀宗說的那些話，讓沐三嫂心驚。
沐三嫂不想跟沐耀宗吵架，而且，自己的娘家確實從沐家這邊拿走很多錢。沐三嫂自己經手過那些錢，她知道她娘家就是吸附在沐家身上。
當初，沐三嫂也是覺得沐家的經濟條件不錯，她想著自己嫁進沐家，以後也能多幫襯娘家。確實，沐三嫂做到了，她經常幫助娘家，每個月都有幫助娘家。
沐家人沒有去說，沐三嫂不可能停止幫助娘家的舉動。沐家人說了，沐三嫂還是不可能停止對娘家人的幫助，她都已經幫助娘家那麽多年了，不可能現在就不幫助了。
沐三嫂認為她媽確實為她犧牲了很多，她媽帶著她嫁人，後爸對她已經很不錯了。沐三嫂不想當一個不懂得感恩的人，她就是得多幫襯娘家才行。
親媽和後爸沒有那麽多能力去幫助牛建剛，自己這個當姐姐的就得多幫助弟弟。
長姐如母，沐三嫂一直都是這麽做的。
“您以後不用這麽早起來，我來做早飯。”沐三嫂道。
“你不是要看店鋪嗎？你有時間來做這個早飯？”沐母問。
“還是有點時間的。”沐三嫂道，“您的身體都這樣了，還是得註意休息。沒有休息好，沒有養好……”
“以後還得要花更多錢，讓你們出更多錢，是嗎？”沐母語氣冷了一些。
“不是，我們不是怕花錢，就是想您的身體好一點。”沐三嫂解釋。
“早飯還是能做一下。”沐母道，“我要是不做一些事情，你媽不是得說我們把你當牛馬用，說我們不肯多幫襯你一點，說你不是我們家的丫鬟。對了，你媽說的養老錢，你要給多少，打算怎麽給？”
沐母一直都知道沐三嫂更加看重牛母，她不管沐三嫂心裏到底是怎麽想自己的，她只想知道沐三嫂要怎麽解決牛母要養老錢的問題。
“這……”
“你說，你直接說！”沐母道，“我們家都給你娘家倒貼了那麽多錢，還差這些錢嗎？你到底要給你媽多少錢，怎麽給？跟小晴這樣，每個月給一次，你送過去，還是她過來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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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知道？”賀澤華問, “要過去看看？”
“不過去。”沐晴搖頭，“我過去幹嘛，聽別人說那邊的事情, 還是說進去看一看？”
看了也就是那個樣子，沐晴站在那邊, 別人可能就得寸進尺了。沐晴不打算給那些人得寸進尺的機會，除非是遇見生死存亡的問題, 沐晴再過去。
那還得是沐晴沒有重要的事情, 她能請假過去。
否則，沐晴也不可能過去。
“那就不過去。”賀澤華道，“吃藥就行了, 慢性病，按時吃藥, 會好很多。就怕不按時吃藥, 情況就會惡化。”
“是。”沐晴點頭，“是這樣，所以沒有什麽好擔心的。給養老錢了，給醫藥費了, 剩下的就得靠著他們自己。我們又幫不了更多的，也已經做得夠好的了。”
沐晴夢見沐母那些人的時候，都不是什麽好夢，都是夢見那些人打罵自己。沐晴是真的不想跟他們有過多接觸, 不想讓自己一直活在陰影之中。
“他們要是找你，你也不用多管。”沐晴道，“該給的錢, 我們都已經給了。剩下的錢，不是我們該給的。”
沐晴沒有出全部醫藥費, 但她給的養老錢多，沐母完全夠花的。要是沐母住院治療，需要更多的錢，等到以後再去說這個問題。
“你做得非常好，特別好了。”賀澤華道，“換成別人，別人哪裏有做的這麽好的。只希望他們能少找你一下。”
“他們找我，多半是為了錢。”沐晴聳肩，“就是金錢關系。”
沐家，沐三嫂和沐耀宗回去房間了，沐三嫂整理衣物的時候，她還看了沐耀宗幾眼。
“我媽那邊……我答應她了，每個月給她兩元的養老錢。”沐三嫂道，“雜貨店的生意還可以，能拿出這個錢。要是不給她，她還要跑過來，還得要罵你。”
“你平時給她那麽多東西，我都沒有多說話。她今天一過來，劈頭蓋臉就罵我。”沐耀宗道，“我媽生病了，你我都不知道。”
“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？你媽不可能沒有一丁點問題，一定是有問題了。”沐三嫂道，“你媽沒有工作那麽多年，低頭那麽多年，哪裏可能一下子又變得那麽兇猛。背後一定是有事情，才讓媽變成這個樣子的。慢性病，倒是還好一點，就是藥費貴。”
“你給你媽的錢，都夠我媽買藥的錢了。”沐耀宗有點煩躁，沒有想希望自己在過年期間挨罵的，他覺得岳母那麽一罵，自己今年的運氣就別想好了，自己親媽還出了這樣的事情，“你媽倒是會說，還要你另外再給錢。”
到時候，牛母時不時過來要錢要東西，沐三嫂還得另外給養老錢。
這個家裏的負擔該有多重？
沐耀宗心裏不大舒服，牛家那些人平時沒有少占自家的便宜。自家給出去那麽多東西，人家都覺得那是沐家人應該做的事情，他們都不覺得有多不好。
“你當你是小妹嗎？”沐耀宗道，“你不是小妹，我也不是妹夫。我們家沒有那麽多錢，你嫁進來的時候，我媽把工作給你弟弟。後來，你弟弟闖禍，還是我們家出了很多錢。現在呢，你弟弟不是也有賺錢嗎？怎麽你媽不找你弟弟要錢，就找你要錢。還說你後爸到底不是你的親媽，就不用給了。”
沐耀宗聽到那些話，他不是很想聽，可他又想到牛母到底是他的岳母，他就只能忍著，憋屈著，不敢直接去反對岳母。也就是他親媽在那邊反駁幾句，然後，他親媽就被氣暈過去。
“我們家裏也需要用錢的。”沐耀宗道，“你媽不跟我們商量一下，她直接去小妹那邊，像話嗎？要是出了事情，小妹跟我們計較，你這個店鋪開不下去，我們去哪裏找那麽多錢給你媽？”
“今天的事情就這麽過去了。”沐三嫂道。
“給你弟弟工作的時候，你弟弟闖禍的時候，你每一次都這麽說。”沐耀宗心酸，“我媽生病的時候，你沒有錢給我帶去醫院，倒是有錢給你媽。”
今天在醫院的時候，沐耀宗左掏掏右掏掏，身上帶的錢不夠多，他問醫院的工作人員，那些藥到底要多少錢，多問了兩次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，沐耀宗的口袋裏就只有兩塊錢，不夠醫藥費的。
沐耀宗看向沐珍，沐珍看向別的地方，沐珍還說她陪陪媽。在沐耀宗想著問工作人員，能不能先拿一部分藥回去，晚點再送錢過來拿另外一部分藥。
沒等沐耀宗開口，沐晴家的司機師傅就直接付錢了，司機師傅說這是沐晴夫妻給的。
這讓沐耀宗的臉面掛不住，他這個親生兒子沒有足夠的金錢給親媽付醫藥費。
“你都知道我要去醫院了，也沒有給錢。”沐耀宗道，“你是不知道，我當時站在那邊有多尷尬。”
“大姐呢？”沐三嫂道，“她不是也去了嗎？”
“她？你又不是不知道她，她不可能給錢的。”沐耀宗道，“她給家裏送魚都是送十分小條的魚。”
“那也是她的親媽。”沐三嫂道，“她還真是狠心，一分錢都不出。”
“那個時候，我臉皮都掛不住。”沐耀宗道，“你媽還在那邊說讓我媽少吃藥，說吃藥吃多了，人的身體就不行了，醫院就是想要賺錢的。”
沐耀宗心裏有些氣憤，那到底是自己的親媽，而岳母卻說那些風涼話，往自己的親媽身上捅刀子。
“這些年來，你娘家要錢，就算我們家沒有錢，砸鍋賣鐵，我都給錢了。”沐耀宗道，“還去預支工資。而你們家呢，天天就想著我們家的那一點錢。你們不是不知道我們家有多少錢，都被你們掏空了！”
“我又沒有說要給我媽很多錢，就是兩塊錢。”沐三嫂道，“我們不給她錢，她要說的，給了她錢，她就能安靜一點。”
“還不是你縱容的。”沐耀宗道，“你總說你媽帶著你嫁人不容易，總是給你媽那麽多錢，給你弟那麽多錢。他們一有問題，都是找你，你就給錢。你有那麽多錢麽你，你沒有錢，就要我們全家人出錢。怎麽著，你娘家人有問題，我們全家人都得出錢。我親媽出問題了，你就不想給錢？”
沐耀宗說得唾沫橫飛，他氣啊。
“你媽，一過來就說我，壓根就沒有想到現在是過年，不給我一點臉面。”沐耀宗道，“不只是這個時候，平時，她也不給我臉面。就當我是一個工具，需要錢的時候就過來問錢。你手裏有一點錢，都給他們，都沒有想過我們的孩子。”
“不是，我沒有，我還是有留一些錢的。”沐三嫂連忙解釋，“沒有把所有的錢都給他們，真的，我沒有。”
“既然沒有，那麽你為什麽拿不出給媽看病的錢，為什麽？”沐耀宗氣得都想跺腳了，“我去醫院的時候，你沒有給一分錢。家裏的錢，你管著的。我要買個東西，還得問你拿錢。你說孩子要花錢，可孩子真花了那麽多錢嗎？”
沐耀宗覺得自己這個大男人的臉面受到了挑戰，他不願意被人說他不管他親媽的死活。
“你的親媽是親媽，我的親媽就不是親媽了嗎？”沐耀宗道。
“……”沐三嫂紅著眼睛看著沐耀宗。
早在沐三嫂察覺沐母可能出了一點問題後，她就是怕這個情景。沐三嫂原本以為出一些醫藥費就行了，偏偏自己的親媽過來就罵沐耀宗，還要說養老錢的事情。
沐三嫂是真沒有想到她媽會在這個時候說那些話，更沒有想到她媽去了醫院會說那樣的話。沐三嫂沒有想到的事情多著呢，說是沒有想到，但她真的一丁點都沒有想到嗎？
牛家的那些人到底都是什麽樣的人，沐三嫂比誰都清楚。他們牛家人都是十分自私的人，他們恨不得從別人的手裏把那些好處都占了，不給別人留下一丁點好處。
在沐三嫂嫁給沐耀宗的這些年，沐三嫂確實把沐家的家底掏空了，她多次給她的弟弟解決爛攤子，一次又一次給錢。
先前，沐三嫂沒有開雜貨店，她沒有工作的時候，就總把家裏的東西送去娘家去。後來，沐三嫂開雜貨店了，她還是讓她弟弟幫忙送貨，讓她弟弟跟著一起賺錢，她媽媽來問她拿錢的時候，她也給。
牛母說她曾經過得不容易，沐三嫂聽到那些話，她有些不耐煩，但她還是記下了。沐三嫂一次又一次給牛母錢，也把牛母的胃口養大了。
為什麽牛母沒有執著於要八塊，那是因為她還要從其他的地方找補，不可能只拿那兩塊錢。現在說兩塊錢，也是因為好聽而已。
在沐母出了那樣的事情後，牛母多少有點擔心，怕自己做得太過火了，沐家人會生氣。
“別氣了。”沐三嫂還是得寬慰一下沐耀宗。
“你的雜貨店不是賺錢了嗎？”沐耀宗道，“以後，我就不給那麽多錢了。給媽買藥的錢總得留著，總不能指望小妹全部都出了。”
“你留著錢，又去買那些沒有用的東西……”
“你買的東西都有用，我買的東西都沒有用，是不是？”沐耀宗嗤笑，“每一次都是這樣，你總是想方設法弄走我手裏的錢，卻沒有想過我們家的那些人。”
“不是，我沒有。”沐三嫂道。
“要是沒有的話，你就給錢。”沐耀宗道，“你給你媽多少錢，我們就給我媽多少錢。還有你平日給你媽的那些東西，你都算算。你們不是要公平嗎？那就公公平平地算一下 ！”
“……”沐三嫂心虛，自己的娘家確實花了很多錢，可是那是自己的親媽，自己的親弟弟。
沐三嫂不能不幫襯他們，他們實在沒有辦法了，其他人不肯幫助他們，就只能是自己幫助他們。
“媽的醫藥費，給，一定給。”沐三嫂道，“媽是不是還得補充營養，多買點肉，讓你媽吃。”
“我媽不是你媽，家裏有點好吃的，你媽幾筷子就夾沒了。”沐耀宗道。
沐耀宗以前不去說這些話，他這一次是真的火大了，才說這些話。
另一邊，沐珍跟鄧秋平回去，鄧秋平的意思很明顯，沐母的病跟鄧家沒有關系。鄧秋平可以養著沐珍，不能養著沐母。
“你家的東西都是你弟弟繼承。”鄧秋平回到房間，在房間裏跟沐珍說這些話，“該是你弟弟出養老錢，也該是你弟弟出你爸媽的醫藥費。你小妹的腦子不清楚，她以為她斷親她給錢，是她一個人給錢嗎？她這就是逼著你們這些姐妹一起給錢！”
鄧秋平在家裏敢說沐晴的不是，要是在外面，他不敢多說。鄧秋平有同事是賀家大房的人，要是被人聽了去，別人會不高興的。
“是，她的腦子是不清楚。”沐珍道，“我要是她，就嫁得遠一點了，而不是嫁那麽近的地方。她當初就非得來南城讀書嗎？就不能去別的地方讀書嗎？不是說她高考分數很高的嗎？”
沐珍十分讚同鄧秋平的看法，沐晴分明就是故意要把自己拖下水。
“他們要錢，不用給，我不給，你也不要給。”沐珍道，“小妹不是給了爸媽一個人十塊錢嗎？那些錢足夠他們開銷的。”
沐珍早就想好了，沐三嫂還有開雜貨店，沐耀宗有工作，怎麽著都輪不到自己這個嫁出來的姑娘去付錢。
“嫁出去的姑娘，潑出去的水。”沐珍道，“他們要是要點臉面，就不來找我們要錢。”
“你媽都說出那樣的話了，你還不給？”鄧秋平聽到沐珍說的話，還算滿意。
“我沒有工作，又是二婚，給這個錢幹嘛？”沐珍道，“沒有我一丁點好處，不給，不給。”
等沐母百年後，沐母又不可能給她沐珍留錢。沐珍不願意在她的親媽身上多花錢，要也是她媽補貼她。
“你記著。”鄧秋平道，“倒也不是我不願意幫襯你媽，而是我們才結婚多久。你也說了，你沒有工作，在家裏吃飯用寬帶用電腦，吃喝拉撒全部都要錢的。你沒有出這個錢，是我來出，我的女兒還在讀書，哪裏來的錢給你媽治病。要是要給你媽治病，你們這不是騙婚嗎？”
“是你騙婚才對，要是我知道你家是這個情況，我還不嫁過來呢。”沐珍道，“你的女兒成天就想著那個潘阿姨，想吧，想吧，看看她到時候會不會嫁進去她潘阿姨家裏。”
沐珍翻白眼，鄧秋平沒有去跟沐珍計較這一件事情。
在鄧秋平看來，當後媽的哪裏可能不說繼女幾句，沐珍要說就去說。只要沐珍沒有當著鄧隨風的面前說，那就行了。鄧秋平還想過安靜一點的生活，不想妻子和女兒一直在那邊吵架。
實際上，鄧隨風待在家裏沒有出去，她在房間裏聽到了沐珍說的那些話。鄧隨風的手放在門板上，想要沖出去。可她又想到潘阿姨的話，她潘阿姨說沐珍一定會想著讓她生氣，她要是沖出去跟沐珍起沖突，那就是中了沐珍的意。
別看她爸現在站在她這邊，等時間長了，她爸可能就是站在後媽那邊。
都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爸，這一句話很有道理的。
鄧隨風記下了潘敏說的話，她不能給後媽機會。鄧隨風以為潘敏是為她好，不是的，潘敏就是讓鄧隨風憋屈著，等著後面一次性爆發，這也是為了離間鄧隨風跟鄧秋平之間的關系。
潘敏沒有那麽好心，她不可能還想著鄧秋平和鄧隨風父女之間的感情好。潘敏認為鄧家父女傷她傷得太深了，要是她沒有一點反擊，那不就是讓別人覺得她很懦弱無能嗎？
本來寡婦就容易被嘲笑，鄧秋平娶了別的女人，潘敏又被人嘲笑了。
那些人在私底下說潘敏不要臉，說潘敏想要嫁給鄧秋平，鄧秋平不願意。
“她以為鄧秋平不知道她那點心思嗎？鄧秋平就是耍著她玩的。”
“她總是去幫助人照顧女兒，讓人到家裏來，她就是做了無用功。”
“她有那麽多個孩子，要是都是女兒也就算了，女兒還能拿一些彩禮，讓女兒嫁出去。她有兩個兒子，兒子娶媳婦，要的錢多。”
“真當別人是傻子，別人願意幫助她兒子娶媳婦嗎？都是假的！”
“別人腦子聰明著的，潘敏以為她多精明，別人比她更加精明。”
……
潘敏出去的時候，她有聽到別人小聲說那些話，她還聽到了一些。這也是鄧秋平和沐珍剛剛領證結婚的時候，潘敏沒有過來的原因。
如今，潘敏調整好情緒了，她自然要過來，她要讓鄧家這些人都別想過好。
晚上九點左右的時候，沐雨給沐家這邊打了一個電話，簡單地問了幾句。
沐母接了電話，她已經很久沒有跟沐雨說話了。
“你小妹他們有出醫藥費。”沐母道，“你就在鄉下安心過你的日子，這邊的事情不要你管。”
沐母沒有那麽厚的臉皮，她能要沐晴給的養老錢和醫藥費，卻不能要沐雨的，就算她要沐珍的，都不能要沐雨的。沐雨在鄉下，靠著地裏的活賺錢，那能賺幾個錢呢。
要是沐雨能賺很多錢的話，小葛靜就不用總是待在沐晴那邊了。沐雨能來城裏接小葛靜回去過年，還能做很多很多事情，沐雨沒有，這說明沐雨還窮得叮當響。
沐雨手裏錢不多，她都是一分錢掰成三分錢花，恨不得能少花錢一點，多攢錢。
“沒事的話，也不用你們打電話過來。”沐母道，“我們這邊沒事。”
“沒事就好。”沐雨道，“就算你們要我們出錢，我們也沒有錢。去年是賣了一些橘子，但是從樹苗到掛果，我們投了不少錢進去。哪裏有那麽多錢留下來，都得扣除一下成本的。”
“行了，掛了。”沐母道。
沐母沒有跟沐雨多說，她能感覺出沐雨不是很想跟她說話。
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，沐雨對家裏這麽不耐煩了。沐晴是早已經對沐家死心了，她來都不來沐家，也不打電話過來。
沐母坐在客廳裏好一會兒，她在反思自己。
沒有人再一次走去客廳，沒有人說讓沐母早點回去休息。
沐母說讓那些人去休息，那些人真就去休息了。沒有人想著要多勸慰一下沐母，沒有人去跟沐母說：別擔心，就是一點醫藥費，家裏有這個錢。
沒有，這些人的表情不是很凝重的樣子，就是一臉不在乎，前者是擔心要後花錢，後者是覺得這病短時間內死不了。這些年來，沐母幫著兒子兒媳婦帶孩子，出錢又出力。兒子兒媳婦都覺得那是沐母這個當婆婆的當奶奶的應該做的，沐母沒有工作，她不幫著帶孩子，誰幫著帶孩子，沐母不去做飯，誰去做飯？
特別是在沐三嫂開雜貨店之後，沐三嫂有更多理由讓沐母去做那些事情。
靜悄悄的，沒有人過來。
沐母在客廳坐了一會兒，她關燈走去房間，差點還因為沒有足夠明亮的光線而摔倒。
這一會兒，賀竹君和吳文海早已經從賀三夫人回到家裏。
吳文海到了家裏，他就是得說賀竹君幾句。
“你今天在你二伯父家裏，你說那些話幹嘛？”吳文海道，“你沒有瞧見那些人都那麽重視澤華家的堂嫂嗎？你非得去說那些話，那不是讓別人找到你的毛病，說你幾句，你才甘心嗎？”
“一點小事情而已。”賀竹君道，“我哪裏知道那個沐晴那麽容易就不高興。她總是這樣，一不合她的心意，她就給我冷臉。我是她男人的堂妹啊，有血緣關系的堂妹，她都這個樣子。當著二伯父的面，她都敢這樣。”
賀竹君本來以為沐晴多少會給她一些面子，可是沐晴偏偏就不給她面子，這讓她能有什麽法子。
“她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。”賀竹君道。
“她的脾氣大？我看是你的脾氣大才對。”吳文海指責賀竹君，“你要是沒有說那些話，別人也不會想著去樓上，而不搭理你了。”
“是她小題大做。”賀竹君道，“我媽說的很對，澤華堂哥就不應該娶她的。”
賀三夫人早已經不說這些話，賀竹君還在說這些話。賀三夫人想的是別人忘記這些話，而賀竹君恨不得所有人都記得她媽說的話，她就覺得沐晴不夠好。
大家都是南城大學畢業的，憑什麽沐晴得到那麽好的待遇，自己卻被人搶了節目。
賀竹君做了新節目，收聽的人比較少，很少人來信，也很少人打電話去節目組。這讓賀竹君覺得一定是因為新節目沒有在黃金檔，所以才導致很多人都沒有收聽到這個節目，這個節目的開局比她上一個節目開局的時候慘多了。
“怎麽你也來說我。”賀竹君道，“那個沐晴就是在研究所工作而已，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裏面工作。還有別人在裏面工作，都沒有瞧見別人這麽傲氣的。”
“……”吳文海只覺得跟賀竹君說不明白，賀竹君把沐晴當作是軟柿子，可是人家壓根就不是軟柿子。
吳文海懶得去說了，現在還是過年期間，他不想跟賀竹君吵起來。
沒有跟賀竹君結婚的時候，吳文海幻想著賀家能多幫襯他一點，幫襯吳家一點。等吳文海跟賀竹君結婚後，吳文海覺得賀竹君沒有腦子，難怪賀家人都不想多管賀竹君的事情。
新的一天，沐晴早早就醒過來了，她昨天晚上有睡著，不是一夜沒有睡。沐晴今天早上早點起來，也不是為了去沐家。
沐晴沒有打算送小葛靜過去看一看沐母，沐雨在電話裏沒有說這樣的話，沐晴自然不需要那麽做。小葛靜的歲數還那麽小，她本身跟沐母見面的次數就很少，一個很少見面的外孫女哪裏比得過那些待在身邊的孫子孫女。
在孩子的面前，沐晴沒有說沐母生病的事情。
沐晴等人還帶著孩子們出去玩耍，玩了整整一個上午才回來。
幾個孩子還小，沐晴沒有打算讓他們總是待在外面。
賀大哥先回去了，他臨時有事情又得去上班。
“他倒是沒有經常去比較遠的地方，基本都是待在省內，就是事情多。”賀大嫂坐在沙發上，她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，咬了一口，不禁皺起眉頭，“這蘋果怎麽這麽酸？”
“太酸的話，就別吃了。”沐晴道。
“酸酸甜甜的，還能吃一下。”賀大嫂道，“還好，我拿的是一個小個的蘋果。”
“吃削好的蘋果比較好。”沐晴基本都是吃傭人削好切好的蘋果，遇上不好吃的蘋果，她吃一瓣就沒有繼續吃下去。
“我們去鄉下的時候，還有吃過更酸的橘子。”賀大嫂道，“別人把東西給我們吃，我們也不好意思浪費。鄉下的工作不好做，我們過去的話，得讓他們認可我們，需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。一個小小的舉動，都可能讓他們覺得我們嫌棄他們。”
“是，我待在鄉下的時候，感覺到了。”沐晴待在鄉下好幾年，“我去的那個村子還好，村民跟知青之間的矛盾不算是特別大，其他的村子，知青跟村民之間的矛盾很大。兩邊的觀念不一樣，產生巨大的摩擦。”
有村民欺負知青的，也有知青倒過來強逼著村民的……
各種各樣的事情，沐晴在鄉下，沒有遭遇過也有聽到別人說。這也是沐晴平時走路都得擔心一點的原因，更是很多女知青選擇早點嫁人的原因。
女知青早一點嫁人，日子還能好過一點，要是她們硬撐著，後面的日子不一定就好過。女知青的日子比男知青難上許多，有的村子為了逼迫女知青嫁人無所不用其極，還有女知青直接死在鄉下的。
那是一段黑暗的時光，沐晴過的日子還算好的，有她二姐庇護。葛家村的人還算可以，其他知青也沒有遭受大罪。
村子裏的人還故意說別的村子的知青怎麽怎麽樣了，故意嚇唬沐晴他們。
“我現在都不想去鄉下。”沐晴道，“去看我二姐一次兩次還可以，不可能總是過去。”
不管沐晴在鄉下過得是不是比別人好，那都不能改變她原本待在城裏能更加平順的現實。沐晴不想去鄉下，這是人之常情，要讓她昧著良心在這邊說她喜歡鄉下，那不可能的。
沐晴跟賀大嫂這些人說話都比較真誠，不喜歡遮遮掩掩的，她不需要那麽偽善。
“不去也好。”賀大嫂道，“我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，得多下去走走。我們都不敢讓女同志單獨去，都得是跟男同志一塊兒去的。曾經有一個女同志非得自己一個人跑過去，差點被人摁著結婚了。”
窮鄉僻壤，很多男人都沒有結婚，突然間跑來一個水靈靈的女的，那女的還說要幫助村子的婦女。那些婦女就說讓那個女的嫁給她們的兒子，嫁給她們的兄弟。
“她也真是膽大，我們都跟她說過了，她還是一意孤行。”賀大嫂道，“好在我們及早發現了，一個村子一個村子找過去。要是再晚一點，她都不知道被迫害成什麽樣子了。年輕氣盛，自以為了不得，以為自己能輕輕松松解決那些事情，卻不知道自己十分渺小，她一個女人打不過那些村民根深蒂固的想法。”
“是。”沐晴點頭，“很難的，有的村子都是一個姓氏的。不過也不是所有的村子都不好，有的村子的人還是不錯的。”
“沒有錯，可是我們做這些工作的，基本都是往問題多的村子跑。”賀大嫂道，“沒有多少問題的村子，我們過去了，還能比較快地解決問題。不說這個，讓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。”
“沒有。”沐晴道，“我有我二姐護著，過得還是可以的。”
沐晴不覺得賀大嫂是故意讓她回憶過去難受的事情，那都是既定的已經存在的事實，沒有什麽好躲避的。
“昨天……你媽怎麽樣了？”賀大嫂昨天沒有多問，她想沐晴今天的情緒應該緩和了一點。
“吃藥就可以了。”沐晴道，“慢性病。”
“那就吃藥。”賀大嫂道，“難為你，還要做那麽多事情。”
沐晴本人沒有過去，但是還得讓司機過去，得給錢。雖然賀澤華有去安排，但是賀大嫂覺得沐晴也挺不容易的。
“就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有人到大嫂你的面前說了。”沐晴自嘲，“我都不知道我娘家的事情，還能鬧那麽大。”
“不大。”賀大嫂道，“一點小事情，不用去管那些人怎麽想的。他們要是敢說，我也會反駁他們的。嘴巴長在我們的身上，又不是只能順著他們的話說下去。你放寬心一點，影響不到我們的。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，特別好，比非常多人都好。”
“是嗎？”沐晴看向賀大嫂。
“知道嗎？要是我們在解決矛盾糾紛的時候，遇上你這種願意給錢，願意做出一些安排的人，我們都會很開心，這意味著事情很好辦。”賀大嫂道，“你這樣的，也容易被人說是慫包子。可是你們不這麽做，要怎麽做呢？有血緣關系的存在，法律上，你們就是得管啊。”
賀大嫂實話實說，一旦牽扯上父母親情的事情，子女很容易處於弱勢。不管父母曾經對子女多不好，除非是差到一定的地步，否則，子女都要管一管父母的。
“在調解這樣的矛盾的時候，我們也得盡力去為雙方著想。”賀大嫂道，“不瞞你說，我剛剛做這一方面工作的時候，真的是做不下去。我就覺得自己在那邊和稀泥，一點都不考慮別人的想法，有的人就是受傷，還得被我們說該忍一忍。不那麽說，我們還能說什麽？又不能說：你行，趕緊上，等你上了，我們再說。”
不能的，賀大嫂不可能讓那些人打起來的。要是遇見男的家暴女的，當女的要去打回來的時候，賀大嫂等人就會故意慢一拍，讓那個女的先打那個男的幾下。
打幾下而已，又不是多嚴重的傷。
賀大嫂工作的時候遇見很多很多事情，“我們的工作跟你們的工作不一樣，有時候就是一些芝麻蒜皮的事情。”
“你們的工作很重要。”沐晴道。
“都是一些婆婆媽媽的事情。”賀大嫂道，“還是你的工作好。”
“這世界要各行各業的人。”沐晴道，“大嫂，你做的事情很有意義。”
“你們就別相互誇了。”賀母道，“我看一會兒孩子，你們就在這邊誇上了。吃點東西，填填肚子。”
賀母又朝幾個孩子招招手，讓孩子們過來吃水果。
幾個孩子很快就過來了，他們乖巧地坐在那邊吃水果。
“他們在這邊的時候更乖。”賀大嫂道，“在家裏的時候，叫他們吃水果，他們還要磨蹭個半天。這邊有弟弟妹妹在，他們就知道得做好哥哥姐姐了。”
賀大嫂挺喜歡帶著孩子過來的，孩子待在這邊的時候，自己都不用多操心。在家還比較調皮的孩子，在這邊表現得多好。
之前，賀大嫂就問過他們，他們說他們不可能輸給弟弟妹妹，他們是當哥哥姐姐的。
這該死的勝負心……不對，是當哥哥當姐姐的偉大之處。
“媽，我們在家也很好的。”賀芷姍看向她媽，讓她媽千萬別再說其他的話。
前一天，沐母才去醫院拿藥，今天早上，她還是有起來做飯。沐三嫂要看管雜貨鋪，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有時間的，沐母還能動就會幫著做一做。
不管沐母昨天晚上的心情有多不好，當她想要孫子孫女的時候，她就不可能不去做。
沐三嫂去廚房的時候，沐母已經在那邊。
“媽，您……您身體好了一些嗎？”沐三嫂問。
“就是那樣，得吃藥。你媽沒有跟你說嗎？醫生說得天天吃藥，不能斷。”沐母正在削土豆，“一個月得三塊多的醫藥費。這一次，小晴全部都出了。下一次，她出一部分，剩下的那一部分，你們出。”
“是，是該我們出。”沐三嫂哪裏能說不該自己跟丈夫出。
昨天晚上，沐耀宗說的那些話，讓沐三嫂心驚。
沐三嫂不想跟沐耀宗吵架，而且，自己的娘家確實從沐家這邊拿走很多錢。沐三嫂自己經手過那些錢，她知道她娘家就是吸附在沐家身上。
當初，沐三嫂也是覺得沐家的經濟條件不錯，她想著自己嫁進沐家，以後也能多幫襯娘家。確實，沐三嫂做到了，她經常幫助娘家，每個月都有幫助娘家。
沐家人沒有去說，沐三嫂不可能停止幫助娘家的舉動。沐家人說了，沐三嫂還是不可能停止對娘家人的幫助，她都已經幫助娘家那麽多年了，不可能現在就不幫助了。
沐三嫂認為她媽確實為她犧牲了很多，她媽帶著她嫁人，後爸對她已經很不錯了。沐三嫂不想當一個不懂得感恩的人，她就是得多幫襯娘家才行。
親媽和後爸沒有那麽多能力去幫助牛建剛，自己這個當姐姐的就得多幫助弟弟。
長姐如母，沐三嫂一直都是這麽做的。
“您以後不用這麽早起來，我來做早飯。”沐三嫂道。
“你不是要看店鋪嗎？你有時間來做這個早飯？”沐母問。
“還是有點時間的。”沐三嫂道，“您的身體都這樣了，還是得註意休息。沒有休息好，沒有養好……”
“以後還得要花更多錢，讓你們出更多錢，是嗎？”沐母語氣冷了一些。
“不是，我們不是怕花錢，就是想您的身體好一點。”沐三嫂解釋。
“早飯還是能做一下。”沐母道，“我要是不做一些事情，你媽不是得說我們把你當牛馬用，說我們不肯多幫襯你一點，說你不是我們家的丫鬟。對了，你媽說的養老錢，你要給多少，打算怎麽給？”
沐母一直都知道沐三嫂更加看重牛母，她不管沐三嫂心裏到底是怎麽想自己的，她只想知道沐三嫂要怎麽解決牛母要養老錢的問題。
“這……”
“你說，你直接說！”沐母道，“我們家都給你娘家倒貼了那麽多錢，還差這些錢嗎？你到底要給你媽多少錢，怎麽給？跟小晴這樣，每個月給一次，你送過去，還是她過來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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